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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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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跡

屍棄佛殿後,森林深處。

和光深深俯下身子,遞上最後一枚請柬,“祭已送出五封請柬,尊者們都會如約出席。”

如上次一般,屍棄佛依舊端坐於棋盤前,擺弄那些石子,沒有擡頭瞧她,更別說接住請柬。

和光還沒摸透對方的性子,不敢催促,生怕對方不應。

黑白棋子的小範圍廝殺結束,他才擡眼瞧來,“說動菩提和金鵬,受累了。”隨之起了一股微風,如無形的手接住請柬,落到棋盤一側。

和光道:“大典將於半月後舉行,迦葉佛邀請百位崇奉佛門的俗家弟子,聽說碎葉城城主也受邀在列。”

見他沒有反應,她以為對方忘了,便提醒道,“碎葉城城主孔文生,前些日子前來拜訪過您。”

“他不會來。”屍棄佛淡淡吐出四字,神色漠然,似乎不打算解釋。

就在這個時候,天色驟暗,黑石宛如隱入石盤難以區分。叢叢烏雲壓下,只聽得一陣風搖葉墜,陡地下起雨來。

滾大的雨珠嘩嘩墜下,劃過屍棄佛的臉龐,淌過巨石棋盤,瞬間沖散細沙堆作的縱橫線。

和光下意識撐起雨罩,手臂才擡起,就被風力按下。

屍棄佛輕聲道,“她想下,就讓她下吧。”

語氣暗含無奈和微不可察的寵溺,和光驚異之餘忍不住觀察對方,就見他唇角泛起從不曾有的淺笑。

來自外界的不可抗力,縱橫交錯的沙線流得無影無蹤,短兵相接的兩方被打得潰不成軍、落荒而逃,石面驟然橫掃一空。

他就垂眸看著,任“她”風吹雨淋,好似神識從棋局抽出,全心全意融入傾盆大雨。

層層雨簾外,突然響起不合時宜的喧鬧,聲音因雨幕和深林的隔閡變得失真。

“佛門重地,豈容你亂闖?”

“在下只問屍棄一句話......”

一人的嗓音有些耳熟,似乎是碎葉城城主孔文生。

屍棄佛偏頭望去,深深草木向兩邊分開,讓出一條狹窄的小道。林外的爭執停了,漸漸響起腳步聲。

實力高強的武僧搶在前方,距離後邊的人三步之隔,視線也不曾挪開,時刻警惕。

待雨後現出兩人的身影,和光才明白武僧為何如此緊張孔文生。

一路行來,孔文生始終沒有收束威壓,一城之主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,更無絲毫對佛尊的敬意。

雨珠濺落時,如跳入油鍋般炸開,爆出騰騰霧氣。一身凜凜氣勢,若是不知他是忠實的屍棄佛信徒,恐怕會當作上門尋仇的宵小。

不怪武僧如此緊張。

行至屍棄佛面前,武僧即刻跪下行禮,右手仍然緊握兵器。

孔文生左臂下垂,右臂環住綢緞包裹的物什,昂首走來,頭顱都不曾低下一厘,與上次截然不同。

他仿佛平緩心緒般長舒口氣才說話,語氣依舊包含怒氣,“你為什麽這麽做!”

武僧斥責道:“無禮,沒人能質問佛尊!”

屍棄佛淡淡開口,“如你所願,我出手了。”

“什麽?”孔文生皺眉思忖片刻,接著自嘲大笑數聲,笑一聲,氣勢弱一分,傾天大雨潑下來,把他從頭澆到底。

隔著數步,和光也能聞到孔文生身上傳來的味道,蓋過滿林泥土味和草腥味,沖破一層焚香的血腥味。

孔文生緊緊盯住屍棄佛,“我孔氏百代香火,碎葉城百萬子民,單獨供奉數萬年,哪裏對不起你?”

武僧斥道:“供奉屍棄佛的大城不在少數,哪來的臉質問佛尊!當世四佛二尊者,碎葉城何故單奉屍棄佛,個中原因,你們自己清楚!”

燃燈佛平視眾生,從不偏愛。菩提佛輕佻冒失,鮮少回應,信眾不多。迦葉佛香火無數,單獨供奉也難得垂青。世人多供燃燈佛和迦葉佛,兩派規矩也頗為繁重。

屍棄佛極少下視眾生,然無一戒一律,如何供奉皆憑信眾心意。

單獨供奉屍棄佛,既能歸屬佛門麾下,又能減輕香火負擔,且符合文士形象,這才是碎葉城的真實目的。

“我們日夜拜佛,不至於落得如此田地!”

“拜的是佛,還是自己的欲望,你自己清楚。”屍棄佛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,字字溢出諷意。

武僧不敢開口。

和光早已了然,此地佛門的隱意——拜佛,而不有求於佛

“蠻族呢?那些沒有開化的野人不曾拜你,如何得你垂青?”孔文生面色難看,忿恨愈深,“你不幫你的信徒,反而幫信徒的敵人!”

武僧蹙眉,眼色躲閃。

和光心覺內有隱情,發生了超乎預料的事情,連武僧都沒反駁。

屍棄佛道:“吾修奉天之道,眾生於我,與草蟲無異。我不幫一族一人,只幫天道,只幫天眷之人。”

“那蠻子是天眷之人,你瞎了眼吧!”

武僧緊皺眉頭,似要斥責,沒有開口,仿佛同意這話。

孔文生氣笑了,“他們吃人!”

屍棄佛道:“生靈血肉,取之於天,歸之於天。凡人之死,靈血澆地,骨肉入腹,不浪費一點一滴,最終歸於天地循環。此乃部落傳統,真正的祭祀天道。”

“生啖同胞,就是尊天奉道?在你眼裏,孔氏禮儀之邦,還不如罔顧人倫的蠻子?”

“禮儀,不過是人族強加於自身美其名曰文明的枷鎖,以區別生靈自恃為萬物之長。”

雨勢越大,如一根根帶刺的白鞭,抽得孔文生面色慘白。文人掩飾的熏香褪去,濕透的白衣暈出血色,從腰後到小腿,歪歪扭扭染透大半。

單薄的衣裳緊貼身體,積水把左臂衣袖攪在一起,戳穿空蕩蕩的袖管。

“如你所言,不幫我們也行,為何要害我們!”孔文生隨手丟開手裏的物什。

裹在綢緞的球體滾向屍棄佛。武僧慌忙起身,護在屍棄佛面前,揮棍挑開綢緞。

剎那間,物什傳來無比驚人的威壓。

綢緞揭開,世所罕見的白玉透出暗沈天色也難以掩飾的光芒,球體玉石雕成人頭的形狀,深深淺淺的勾勒透出匠者全副傾註的心意和實力,濃墨重彩的顏色繪畫得恰到好處。

這般鬼斧神工的佛像好似照著屍棄佛的模子印出來的,世間也難尋可相比較的次品,此時卻只剩個頭顱。

“屍棄佛好不容易顯示神跡,竟是為了殘害自己的信徒?”

佛像頭顱的雙眼隱隱綻出金光,就是驚人威壓的來源,與屍棄佛的佛力

武僧悄悄望向屍棄佛,想要說什麽,還是抿緊嘴巴,殘缺的佛像表明屍棄佛顯靈了。

“那些你都可以辯解,只此一件,你又能怎麽解釋!”孔文生扯掉左袖,臂膀斷口沒有經過任何治療,仍在流淌血液,殘餘的佛力和頭顱雙眼如出一轍。

“我本可以殺掉蠻子頭領,若不是你橫插一腳......”

鐵證如山,當時屍棄佛心至戰場。

武僧閉眼想了想,沈聲道:“孔城主,我等同情您的遭遇,不如同我移步迦葉殿,再......”

“不勞迦葉佛,碎葉城拜的不是他,而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屍棄佛,希望屍棄佛能給信徒一個合理的解釋。”

孔文生咬住屍棄佛,不依不撓。

屍棄佛的語氣依舊不鹹不淡,仿佛此事不過棋局外的餘興。“奉天行事,屍棄不過遵守天道。”

“說得真好聽,傳聞屍棄佛通曉萬物之音,是真正的天道所鐘。天道親口對你說厭棄碎葉城,親口命令你覆滅孔氏?”

武僧臉色大變,呵斥道:“大膽,竟敢懷疑佛尊!”

屍棄佛移開眼神,不再看他一眼,擡手去撿黑白碎石,擺在石盤邊緣,作勢準備下一局棋。

此時,雨還在下。

孔文生揮開武僧,掌心聚氣,打算出手。

“你真的聽得到天道?”

話音剛落,雨停了。

陽光首先投在石盤,剎那間曬幹水跡。微風驟起,推開層層細沙,一道橫一道縱,交織排滿整個棋盤。接著是黑白石子,從四面八方滾上棋盤,異常精準停在交叉點。

黑白兩軍再次兵戎相見,局勢和之前一模一樣。

在場兩人都是登峰造極的修士,自然看出不是屍棄佛動的手。此事不含一縷靈氣,自始至終,都是天在變、風在動。

天道,親手幫屍棄佛覆原棋局。

武僧跪得五體投地,額頭幾乎埋進土地,心底又驚又喜。他要拜,他在拜,又區分不了拜的是誰。不如說,兩者渾然一體。

孔文生掌心的靈氣自然潰散,諷刺得放聲大笑,抖得血液嘩嘩直墜。揚臂怒指天空,開口想罵什麽,肩膀又無力垂下。

最後瞥了屍棄佛一眼,緩緩轉身,跌跌撞撞離開了。

過了一會兒,武僧試探性詢問,“佛尊,如何發落孔文生?”

屍棄佛似乎全心沈入棋局,不發一言。

和光想了想,答道:“不必理他。”

她對屍棄佛的做法無法茍同,但畢竟是秘境的事、原身的事,與她無關,於任務無關緊要。

話說另一邊,孔文生垂首離開屍棄殿。途中相遇的佛門弟子見他渾身浴血,無不上前詢問。

孔文生憎恨屍棄佛,進而厭棄整個佛門,幾乎陷入走火入魔之地,不住怒罵僧人,“怎麽?怕我尋仇?不放我離開。”

佛門弟子見狀,只好遠遠把他送出佛門。

出城不過餘裏,前方突然來人,擋住去路,四面湧來不少高階修士,隱隱包圍之勢。

孔文生諷刺道:“屍棄佛還是後悔了?要殺我滅口?”

來人都著玄衣,頭束發冠,“孔城主瞧清楚了,我等不是佛門中人。”

孔文生依然沒有放松戒備,“你們想要什麽?”

“我等奉申屠少主之命,請孔城主屈駕來舍一敘。”

簡單概括二輪戰秘境。

勝利條件,也就是四界目標:拿到舍利子,凈化魔氣(目前兩個都沒出現)

秘境重要土著

四佛二尊者

1 燃燈佛:尚未正式出場

2 屍棄佛:第二佛,和光原身祭的上屬

3 菩提佛:第三佛,剛剛回歸,性情和佛門中人有些不同

4 迦葉佛:第四佛,主管佛門事務

5 朱槿:護法神尊者,疏狂界寧非天若鹿阿猛穿成屬下

6:金翅大鵬雕:護法神尊者,龍鳳老大,西瓜原身瓊的上屬

其他土著

7 孔文生

8 阿守:朱槿的副手

9 辯離:迦葉佛直屬分寺現任住持,與申屠嘉兒兩情相悅,被殷羨威脅

10 慧可:迦葉佛的副手

目前已知四界穿越位置

和光,西瓜,唐不功

寧非天,若鹿,阿猛

殷羨:申屠家族的少主(老六運氣不錯)

天極界還沒人出場

2月暫定周更哦,3月恢覆日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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